编者按：2020年12月19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与长江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联合主办的《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 2020》发布会暨“养老基金与资本市场”论坛在京召开。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副秘书长陈有棠受邀出席会议，并做题为“推动养老金与资本市场良性互动发展”的主旨演讲。以下为演讲全文：

推动养老金与资本市场良性互动发展

尊敬的周小川行长、戴相龙理事长、肖远企首席、郑秉文教授、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大家上午好！感谢郑教授邀请，非常荣幸有机会向各位领导、演讲嘉宾和业界各参会代表汇报保险资管业参与养老金市场发展建设情况。同时，借此机会也向大家介绍一下保险资管业协会参与养老金市场发展的工作情况。

一、保险资金参与养老金三支柱建设成效显著

在国家相关政策的大力支持下，保险业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与特点，深入参与养老保障体系建设，在养老金管理和养老产业投资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

在养老金管理方面，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快速增长，根据协会年度调研数据，截至2019年末，有10家保险资管机构（含养老险公司）通过账户及产品形式管理基本养老金超过1500亿元，这个数据在2018年时还不到1000亿，增速超过50%。第二支柱企业年金占比过半，保险机构一直占据市场主导地位。根据人社部披露的2019年度全国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8家保险资管机构（含养老险公司）合计管理企业年金基金组合2718个，占比66%；投资规模达到9526亿元，市场份额占比55%。同时，职业年金正式启动市场化运作，多家保险机构获取了相应资格，从协会年度调研数据来看，截至2019年末，9家机构管理职业年金资产规模近2000亿元，在职业年金的运作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已经起步，截至2020年9月底，共有23家保险公司参与试点，提供了66款产品，累计实现保费收入2.72亿元，参保人数4.85万人。

    二、构建养老金与资本市场良性互动发展

养老金是由机构投资者管理的长期资金，对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积极作用不言而喻。海外研究显示，欧美国家资产管理规模中，34%来自养老金，14%来自保险。美国市场中，养老金配置占资本市场规模的50%左右，充分发挥了市场“稳定器”功能。

从另一方面看，资本市场是养老金投资重要领域，对养老金发展至关重要，郭树清主席在金融街论坛讲话提出“当前我国居民金融总资产已达到160万亿元，其中90多万亿元为银行存款，而且绝大多数低于一年期限。可转换为终身养老财务资源的金融资产，规模十分庞大，优势非常明显。”如何将这些短期存款转换成为终身养老财务资源的金融资产，在当前着力推进养老第三支柱建设中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课题。

在完善制度建设中，财政税收是讨论重点，希望通过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发挥激励引导作用，推动自愿性个人养老金发展。但从国外一些实践来看，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作用往往不达预期。例如美国，为了鼓励人们参加私人养老金计划，美国在制度设计时提供了特别慷慨的税收优惠，但从个人退休账户中占比最大的传统IRAs看，缴费收入占资金流入的比例很少超过5%，通过职业年金计划资产转换过来的资金基本在95%以上，有关数据表明，美国个人退休账户虽然发展了很多年，但对扩大覆盖面却收效甚微，边际贡献率只有6%。又如德国，李斯特养老金在开始运行时，低收入家庭只做象征性的缴费，其余几乎全部来自补贴，即使高收入家庭也有将近50%来自补贴，但从其早期运行来看，也远远没有达到原来的预期覆盖率。

因此，在建设养老三支柱过程，除了财政税收激励外，更重要的是要从财富保值增值的角度出发，加强资本市场建设，提供适合长期资金投资的产品和服务，使养老金投资能够获得长期稳健收益，才能不断吸引短期资金转换成为中长期养老保险资金。资本市场建设涉及面很广，郭树清主席在金融街论坛有关第三支柱养老保险发展的讲话中提出要“两条腿走路”，一方面抓现有业务规范，另一方面是开展业务创新试点。根据主席讲话精神，我谈三点和自己工作相关的建议：

一是以业务规范促进养老资金保值增值。养老金是长期资金，适合长期股权投资，通过长期股权投资也有利于平滑经济和市场波动对收益的影响，在资管新规之前，由于理财业务不规范，挤占了不少本应属于保险资金和理财资金的权益投资空间。以银行资本工具为例，银行理财资金大量互相持有对方资本工具，一方面导致风险仍然积聚在银行体系，另一方面资本工具价格较低，偏离市场定价，大大影响了保险资金和养老金投资参与的积极性，也导致资本贵、资本稀缺的属性难以体现，弱化了资本对信贷扩张的约束作用。目前，银行资本补充面临较大的缺口，从工农中建四家大型银行看，均是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在2024年底要满足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达标要求，在银行理财新老产品投资资本工具约束越来越大的政策环境下，四家大行资本补充面临压力也越来越大，其他银行金融机构也面临类似情况。但从另一角度看，随着理财落实资本新规逐步规范，养老保险资金面临着较好的资本工具配置机会。

二是以业务创新促进养老资金保值增值。养老金的多元化配置是实现其保值增值的重要基础，当前在新冠疫情持续蔓延、国际形势变幻及金融市场波动性上升的背景下，黄金、大宗商品等避险资产的投资价值日益凸显。在黄金研究方面，在监管机构的指导下，协会牵头会同上海黄金交易所、世界黄金协会以及业内部分保险资管公司等机构成立黄金业务研究小组，连续三年对黄金业务进行深入持续研究，黄金在低利率和负利率的环境下表现良好，同时其具有商品属性也是抵抗长期通胀的有效工具。因此，适度放开黄金、大宗商品等投资政策，以多样化的工具对冲系统性风险，有利于提升养老金配置效能。

三是以制度创新促进养老资金保值增值。目前市场对个人养老金产品与一般理财产品的认知差异不大，个人养老金积累意识不强，还未完全建立起“通过长期化投资对未来进行长期储蓄、稳健增值”的投资理念。《中国养老金融调查报告（2020）》数据显示，63.29%的调查对象在养老理财或投资中将“确保本金安全第一位”作为长期目标。因此，考虑报目前市场状况和个人投资理念，在制度或产品设计上，建议可以试点发行保本型个人养老产品。

三、协会助力推动养老金市场健康发展

  （一）充分发挥协会养老金专委会作用

协会养老金投资管理专业委员会是由42家来自保险、保险资管、银行、证券、基金等行业境内外机构以及学术研究机构组成。长江养老苏罡董事长就是专委会的主任委员。今年以来，养老金专委会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一是养老金专委会牵头组织业内外十五家机构，共同编撰完成了《中国保险业养老金管理蓝皮书》，蓝皮书集合了保险、保险资管、养老保险和海外等机构多年实践经验，聚焦保险业和保险资管业服务养老金市场的成果。

二是组织召开了“新发展格局下养老金投资管理机遇与挑战”研讨会，并就“新形势下如何加快发展第三支柱建设，服务实体经济”议题举行闭门会议。会上来自保险、银行、证券、基金等行业19家机构代表围绕议题积极建言献策。从制度、产品、投资、服务四方面提出了第三支柱发展建议，有关建议也将在近期报送监管部门。

三是创办养老金双周评期刊。跟踪国家政策、监管法规、市场热点和进行专题分享，刊发以来得到了行业充分肯定，协会将进一步优化内容和传播形式，为会员提供及时有价值的养老金相关信息。

（二）推动行业投资能力建设

一是持续开展培训及交流活动。培训方面，协会陆续举办养老金投资管理、债券投资及风险管理、大类置产配置等专题培训以及股权投资等系列培训。交流方面，协会举办了“养老金资产配置趋势及展望”等专题讲座、私募股权投资策略圆桌论坛、公开市场权益投资策略分享会等系列活动。

二是打造“IAMAC领行计划”专业活动品牌。“IAMAC领行计划”之股权投资系列活动定位于专业性较强的行业细分领域及投资赛道，通过更加精准、专业的细分主题设计与专家经验分享，不断提升行业投研能力。

三是在税延养老投资经理和组合经理注册登记方面。受监管委托，协会负责对个人税延养老保险投资经理、组合经理的注册和后续培训，并对其所管理的投资账户情况进行全面分析总结。

（三）加强养老金领域国际合作

在养老金领域的国际合作方面，协会注重与国际养老金组织的合作交流。2018年，协会参与了国际养老金监督官组织（IOPS）北京年会的组织工作，在此次会议交流的基础上，协助监管部门召集国际商业养老金工作组，配合开展多项养老金领域的业务调研。同时，加强养老金监管政策研究和市场情况调研，参与《公平与效率的综合平衡-中国现代养老金体系的制度选择和实践路径》书籍编写以及《新冠疫情对全球养老金体系和估值的影响》、《全球发达经济体养老金第三支柱监管政策及市场》等专题报告的撰写，为国内养老金监管部门和市场机构提供参考和借鉴。

（四）积极开展项目对接，为保险资金和养老金投资寻找高质量的投资标的

今年以来累计收集融资项目800余个，资金规模达3.5万亿元。通过线上平台发布项目155个，线上对接资金规模近2800亿元，涵盖交通、水利、环保、市政等基础设施和商业不动产等；发布金融产品50个，线上对接资金规模超过1700亿元，涵盖债券、票据、券商计划等产品。联合浙江、云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山东等11个战略合作省市政府部门召开了19场保险资金支持实体经济线上发布会。

面对未来，中央已经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中对“健全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建立覆盖全民、统筹城乡、公平统一、可持续的养老保障市场，发展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障体系”做出明确部署，养老金市场将面临重大机遇和发展。

下一步，协会将认真按照“服务监管、服务会员、服务市场”的宗旨出发，认真落实银保监会有关要求，认真做好服务工作，促进行业加速养老金融布局，加快养老产品创新，加强养老金投资者教育，提升养老服务和投资等各方面能力，为养老三支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最后再次感谢主办方的邀请。希望今后有更多机会与大家交流研讨合作，共同推动养老基金与资本市场的互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