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中外记者会上宣布，年内将推出连接内地和香港两地债市的“债券通”。对此，穆迪副董事总经理钟汶权表示，这是中国致力于进一步开放资本市场的又一迹象，“债券通”将成为境外投资者投资中国内地市场的另一种途径。预计“债券通”将采用双向投资流动机制，与“沪港通”和“深港通”的运作方式相似，其发展速度将取决于包括交易额度、人民币汇率及国内债券市场纳入全球债券指数等多个因素。
2014年之后，随着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速放缓、发达国家货币政策分化，特别是美联储逐步退出QE并启动加息进程，跨境资本流动开始转向，从包括我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流出。在此背景下，我国金融对外开放的大门继续打开，金融市场的开放水平和跨境贸易投资便利化水平不断提高，与此同时，相关外汇管理政策兼顾防范跨境资本流动风险和维护外汇市场稳定。
在跨境资本流动新形势下，我国金融对外开放取得不少新成绩，例如，2015年以来，中国银行(3.650, 0.00, 0.00%)间债券市场持续对国际投资者开放，优化了“沪港通”，启动了“深港通”，在促进跨境资本流动双向平衡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打开的窗户不会再关上资本项目开放机制不断完善
我国金融市场双向开放的一个重要内容是资本项目开放。近两年来，我国资本项目开放方面亮点不断。
2015年，我国对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国际金融组织、主权财富基金（央行类机构）三类机构开放债券市场和银行间外汇市场；2016年2月份，进一步向境外私人机构投资者开放了银行间债券市场，并不设投资额度限制。
今年2月份，国家外汇局发布通知，允许境外机构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使用在岸外汇衍生品工具进行外汇风险对冲，我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程度进一步加深。
“这一政策能显著降低境外投资者相应的外汇风险对冲成本。”招商证券(16.340, -0.04, -0.24%)首席宏观分析师谢亚轩表示，我国在岸外汇衍生品市场具备足够深度，能够充分满足境外机构的风险对冲需求。这一政策的颁布与实施是前期相关政策的延续，将利好我国债券市场与外汇市场的发展，“引进来”渠道的完善也有利于吸引境外投资者，稳定我国的跨境资本流动。
截至2016年年末，银行间债券市场境外投资者总计持有债券8700亿元人民币，较2015年年末增加834亿元人民币，境外投资者增加了100多家。一年多来，随着我国债券市场开放程度不断提高，人民币债券国际认可度显著增强，包括彭博巴克莱、花旗在内的国际主要债券指数宣布将人民币债券纳入其中，这将带来可观的人民币债券被动配置需求。
谢亚轩表示，随着我国债券市场开放程度不断提高以及人民币加入SDR等政策效应持续发酵，境外机构增持人民币债券是大势所趋，有助于促进跨境资本流动的双向平衡。
面对跨境资本流动新形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此前表示，当前恰恰是推进流入端改革的重要时间窗口。相关改革在近两年正持续推进。
2014年下半年至2016年第一季度，境内主体增加境外资产、减少境外负债的行为加大了我国跨境资本净流出压力。面对这一形势，2016年4月份，人民银行宣布企业可以按照全口径跨境融资的政策决定跨境融资的形式、额度和时间。发改委也启动了企业外债规模管理改革，试点企业在年度外债规模内可灵活把握发债时机，自主选择发债时间和发债批次，境内外统筹使用外债资金，降低借款成本，提高发债效果。
企业的对外负债行为可以清晰地反映出近年来我国跨境资本流动的趋势。2014年年底，中国企业本外币全口径外债约1.8万亿美元，2016年一季度为1.4万亿美元，为近年最低点。不过，从2016年二季度开始，中国企业外币外债开始上升，说明中国企业外债去杠杆化进程已基本结束。
外汇管理政策不变不会重回资本管制老路
在跨境资本流动新形势下，我国市场主体持有对外资产的增速加快。相关资料显示，此前几年官方外汇储备所形成的对外资产占整个中国对外资产的比例超过70%。近年来，市场主体持有的对外资产在上升，去年年底官方外汇储备所形成的对外资产和市场主体所持有的对外资产各占一半的比例。
对外直接投资无疑是市场主体持有对外资产的一个重要途径。2016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长44%，远超历年可参考值，成为资本外流的第一大项。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表示，支持鼓励企业“走出去”，特别是对于能够更好地进行国际合作、提高产品质量、有助于互利共赢的对外直接投资，还是会继续鼓励。但是对外投资中也不乏由于过热的情绪、盲目的投资热情所致，有一部分投资实际上不符合我国对外投资的产业政策要求，因此有必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政策指导。
去年年末，发改委、商务部、人民银行、外汇局共同出台对外直接投资的监管政策，加大对项目真实性、合理性和合规性的审核力度。谢亚轩表示，这将有利于机构大额购汇需求的稳定。
“支持有能力、有条件的企业开展真实、合规的对外投资。”外汇局多次表示，中国的外汇管理不会走回头路，不会再走到资本管制的老路上去。周小川也表示：“有关政策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在执行和监管方面要做得更精细一些。”
对于近期备受关注的外商投资企业的利润汇出问题，潘功胜指出，外商投资企业正常的利润汇出属于经常项目，在政策层面没有限制，直接在银行办理即可。当然，对于企业利润汇出也提出真实性、合规性的要求，例如，企业应按照公司法等法律法规的要求弥补以前年度亏损，并向银行提供董事会利润分配决议、经审计的财务报表以及在中国的完税证明。
此前，个人购汇曾一度成为市场颇为担忧的购汇需求最不确定的一项。今年年初，外汇局对个人外汇信息申报管理进行了完善，有舆论将其理解为资本管制加强。但实际上，个人购汇政策没有变化，对境外留学和旅游等用汇没有影响，用汇额度依然是每人每年5万美元。新政实施以来，个人结售汇业务运行正常、秩序进一步规范，居民购汇需求趋于稳定。
与此同时，近期居民对人民币汇率的预期也趋于稳定，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在向均衡状态收敛。2017年2月份数据显示，2月末外汇储备由降转升，环比增加69亿美元；银行结售汇逆差101亿美元，环比和同比分别收窄47%和70%；非银行部门涉外收付款顺差19亿美元，1月份为逆差97亿美元。
据了解，下一步针对企业虚假对外投资、虚假利润汇出、伪造构造贸易背景骗汇、个人分拆购付汇、非法买卖外汇以及假借贸易或投资渠道对外转移资产等违法违规行为，外汇监管部门将强化监管和严肃打击。
（作者：金融时报记者李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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